第一天(继续)

2013 年 9 月13 日

我一下学生车, 一大班女学生向我跑过来。 我叹了一口气, 尽力避开她们。 每天我都会为这些女孩感到烦恼,因为她们一直跟着我。 我长得很帅, 迷上了这么多女生, 是的福气, 也是个诅咒。

过了一天的课,我十分疲倦。放学了,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要接学生的车太多,学生车经不了门,在停车场等。 我很不耐烦,不想等雨变小,就拼命地跑向学生车。没想到, 一位女生用雨伞想替我遮雨, 送我到学生车, 就跑在后面。 我只顾跑向学生车, 后面幽微的叫声我不放在心上, 接近学生车才发现了她这么做。   我本来想在上车时才转身感谢她的好意, 也跟她道歉。 谁知道, 她就大声骂了我, 说我 “对所有人好, 只有她一个不好”。 她的那一句话,使我气得火冒三丈, 连看她一眼也没有, 就上学生车, 不想再用时间跟她那种无理取闹的人解释。 第一, 要帮助一个人, 目的应该是以心中的好意伸出援手, 而不是做来得到什么好处。第二, 我没有对大家好的。 其实, 我的朋友之外, 所有人我都不喜欢, 尤其是那些每天缠绵不已的女生。那个女生的名字我都不知道,又不了解我的性格,  没资格骂我! 她说话前应该先问自己, “到底是为什么健云不对我好呢?” 乱说别人坏话, 乱妄断,不诚信帮助别人 ; 就是我给她的答案。

我原本在学生车休息, 想趁回家路上的时间用来睡觉, 但欧叔在凹凸不平的路上驾驶太快,我都无法坐在位子上, 屁股蹦上蹦下个不停。 欧叔拿到驾照, 一定是个很少发生的奇迹, 或教练脑袋有问题。 他在雨中横冲直撞,  驾驶的快, 没有小心谨慎。 他是要杀死我们才得改过这些危险的行为吗?上山坡的山村在雨天是很危险,又恨偏僻, 万一发生什么意外,谁能帮助我们?

我想象的恶梦不久会便成事实。 Screenshot 2016-06-27 at 10.22.11 PM

学生车在上山坡时, 突然从斜坡留下, 坠落山坡旁的河里。车里的人都惊叫, 君顺也紧紧的抱着我的胸口。 河水不深, 学生车抽入河床, 车里的气氛平静下来, 大家都沉默着。 晓玲和白荷躲在椅子下, 回过神来想爬起来时, 车子又往下沉。 车陷入河床, 河床的泥沙一阵滚动, 把学生车埋没了。 我全身发抖, 心一直蹦蹦跳。 我们是否会死在这里, 连尸体无法被找到?车子被后面流的泥土和河水推进一个黑暗的洞, 学生车冲向前, 时高时低, 时快时慢, 我开始感到作呕, 想吐。就在那几分钟的时间, 我们好像在被传到一个新的世界。

车子突然被卡住了停下来, 我看到欧叔的身体扑向前撞破挡风玻璃, 滚在车外。 停下的冲击力很大, 连一个五十多岁的大人能 “丢” 出车。我丧魂落魄, 只见听欧叔痛苦的哭声。 前面有光线,我想出去环顾我们的环境, 但 白荷发现车门被顶住了。 君顺和 晓玲只会哭, 什么也不做。 我就提出我的建议, 就是从前面欧叔破的挡风玻璃出去。 唯一的问题是破碎的玻璃片, 如果不小心会被它刺到, 我留血的头就是最好的例子。因为我在我们四个之中的最大,最强的, 我就先跳出车,  接下就把君顺, 晓玲和我们的书包小心翼翼地抱出车。 白荷是最后一个, 伸手表示我要抱她下去,但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 需要那么不信任我吗? 我的确很恨他, 但我不是个没良心的人, 见死不救呢!她的手很柔软, 在冷冷的雨天特别温, 自己顿时也感到一种温情。真奇怪。

幸好欧叔只受到一些皮外伤, 还可以走路, 他和君顺能背弃自己的书包。 而我呢? 我要背三个人的书包!晓玲还小, 我能接受, 但白荷可以自己背书包。喔, 我帮了她一次就给她资格利用我吗?白荷就在帮晓玲走在凹凸不平的路上, 看在晓玲的份上,我才不逼白荷背书包。 我们走向光线,发现靠近洞口处有状如獠牙的钟乳石和石筑前面的阳光像一道直落的光束。 光束照着一丛树木。 雨水随光束而下。但洞口 涌向一个更大的洞穴, 洞穴像一个大厅, 顶上有个天空。洞穴如半个椰壳, 把我们五个人盖在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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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刺我的眼睛, 我转身看到白荷, 她就突然露出几吃惊的表情, 倒退一步。  我头被玻璃刺伤, 在走路时一直摸伤口, 现在有充实阳光, 可以看我满脸满手是血, 样子一定很可怕。 但虽然我们没有急救相,我像鬼似的, 白荷不怕帮我包扎伤口。 她只用手帕和裙带, 把手帕按在我的额头,裙带绕窝头一圈, 束紧手帕, 又打了一个结。 在这种地方这么机智, 我不能不佩服她呢!不过, 我们的恩怨没有消失。

我们设法想办法离开大洞。 欧叔的手机没有信号, 没办法打点话叫人来救他们。我们的运气怎么这么坏呢? “大厅” 的天窗下有 一棵大树,欧叔就建议爬上树, 跳向洞口出去,但自己不敢去做, 说树太高了。 难道要其中一个孩子爬上去, 用我们的生命来毒回自己的自由?欧叔是最大, 但 他是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那么不重视我们的安全,真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难道他不知道, 是他乱驾驶车, 才会害我们在这种情景! 我气孔冒烟, 多么想用拳头打欧叔, 但看到君顺, 晓玲 和白荷 担心的样子, 我的心便软了。尽管欧叔劝我们不要在下雨时爬树, 我那时只顾把我们就出来, 平平安安的回家, 就开始爬向天空。 雨一直打在我的脸上, 加剧我头上伤口的痛。 靠近树梢时, 我才后悔了我冲动的动作。 树梢树干较细, 我在上面摇摆, 随时会被我折断。 看到洞口离树梢很大的距离, 知道自己没办法跳上去,我付出的努力爬树都是白费的!这时, 一群燕子从天窗飞过我身边, 把我吓了一跳, 差点儿惊叫起来。 树干不停地摇晃, 我只好失望地爬下。

晓玲就说树长高后我可以又试一试。 听到她安慰的话, 我的心情轻松一点。 至少一个人感激我为大家做的牺牲。 我看到洞里的小洞,告诉晓玲洞口里有山洞, 山洞里面又分成很多个山洞。 每个山洞都像一条路穿来穿去, 一定有一条路通到外面去 ,也许我们有希望走出这个地方!欧叔接下来到车里拿手电筒,要我进入山洞找出口, 但有很多人不同意。 君顺不放心, 要跟我们一起走, 怕我们找到出口会溜走。 晓玲舍不得让我离开, 我离开了她就会感到怕。 欧叔就叫我留下来, 君顺跟他一起找出口。 经过我们三个男子的讨论后, 我提醒他们不要走太远, 因为山洞很暗, 如果电筒电池用完了就出不来。 山洞里有很多不同的洞, 我怕他们认不得路回来, 就要君顺带几张纸去, 走路时斯下纸屑留下记号。我也叫他们带一壶水去, 白荷就给他们他的水壶。  我想到他们遇到的困难, 给他们指示,帮他们避免那种事发生。 可算我是很聪明, 他们才不会遇到问题的

只留下我, 白荷和晓玲。 我认为我们能用时间休息一下, 等欧叔和君顺回来, 但晓玲和白荷想进另一个山洞找出口, 两人都有电筒。 我不能让大家去找出口, 而自己一个人休息, 就跟她们走进洞。 我拿着电筒, 察察为明, 看到外面的雨水流进一个洞, 猜到那里一定有河流。 洞越来越宽, 然后分成两边, 左高右低。 不知为什么, 我们选低边走。 地上潮湿、 白荷不小心滑倒、 像溜滑梯样、 向下溜滑、 滑了十多尺、 跌撞在洞壁角落。 因为地滑、 她爬不起。 我爬过去,捉住她的手掌, 叫她慢慢爬, 不要站起来。 我不想有另一个人受伤。我拖着白荷一段路, 地面渐渐平了, 她要站起来时, 我看到顶上有像石头的东西, 怕他撞到头, 就用力把她拉下, 整个人铺在我的身上。 她不但没感谢我, 还误会了我的意思, 把我推开。我把电筒照向洞顶, 白荷和晓玲都惊叹起来。 上面长满了白水晶, 一根根垂下来, 没跟比拇指还粗, 密密麻麻的, 银根闪闪, 像星星一样, 真是太美了。 我就跟白荷解释, 水晶要千万年才长出来的, 要是被她撞坏,是很可惜,也 会对她和水晶不好。晓玲说水晶很贵, 那里有这么多, 能拿到很多钱。 我想了一会儿, 觉得虽然可以卖很多钱, 但这些水晶无价之宝, 就吩咐她们现在用时间陶醉在美妙的水晶之中, 千万不能告诉那个自私的欧叔, 因为他会采水晶,破坏水晶的美丽。 我们这一生能看到这么大片水晶是我们的福气, 这一幕是很少见的。 各种各样的水晶有不同的颜色, 我们普通的学生找到的是竟然一个水晶花园呢! 这么了不起的经验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我们爬出山洞后 也可以回来看水晶。 晓玲觉得美丽的东西应该给大家看,我不同意她的想法。 难道美丽的东西要给大家看吗? 就算没人找到水晶, 它还会很美, 人们也因为不知道, 也不会受到影响的。 有时美丽的东西, 是在黑暗中最美。 它的美丽是被藏起来, 没人发现, 事情的奇珍才是东西的美感。

其实要不是白荷滑倒, 我们不会无意中找到水晶, 的确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都是因为她, 我们才能看到美丽的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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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继续走, 山洞越来越扁, 触及洞壁得弓着身子走。 最后, 前面只有一条扁扁的缝, 水流得过,人走不过。我想,这肯定不是出口, 就回头走, 经过水晶花园, 坐下来欣赏。 我再提醒她们:不能把水晶的秘密说出来。 我们勾手指约定, 回来看时, 不能带别人看, 不能把秘密说出去。 回 “大厅” 时, 我又叫白荷记得提防欧叔, 他也许是坏人。话一出嘴, 我恍然大悟: 我是不是刚给白荷表示关心?我偷偷看她一眼, 见她脸上有一丝微笑。 我不想给她错的想法, 就冷冷地说: “不过, 我们之间还是有仇恨。” 她就生气地要我告诉他, 之间有什么 “仇恨”。
四个字 ,“杀父之仇” , 就使她加快脚步一个人走在前面, 不再跟我说话。 哦,原来 话用在别人身上有很大的影响, 一时能给一个人快乐, 一时也能惹她生气, 这件事我要牢牢记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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